临夏逛鸟市,啼鸣听天籁
到过甘肃临夏的人,都会被这里的鸟市所吸引。每逢星期日,爱鸟好家们聚集于临夏市下菜市的鸟市上,品评、买卖,好不热闹、鸟儿啁啾啼鸣,声声传入耳鼓,其声或婉转悠扬,或深厚沉着,或清脆激越,或幽雅从容,一声声如琴、如磐、如三弦、如琵琶。各种音韵汇合成一曲优美的旋律。
进入鸟市口,青翠欲滴的垂柳下,挂着一只小巧精致的宫殿式的鸟笼,一只红雀气宇轩昴地站在虎盘虬结的荆根架上,一身浅褐色羽毛闪闪发光,颌和胸部艳如丹砂,两只眼睛虎虎有神。在笼内接连翻跳、扑架后,凤头猬立,伸颈扬首,一声宏厚响亮的呜叫,引得人们回首寻声。鸟笼下围了一群人,只见一个戴茶色眼镜的人,双臂抱胸,自负地说:“我这红雀连叫二十四声,一顺‘吃訇睢啾’! 字格不乱。”一位头戴白色号帽、宽脸短髭的壮年汉子,咬唇捋须、凝神静听,其状不亚于音乐厅里聆听“二泉映月”。
“让开、让开!”声声叫唤,把人们的视线引了过去。老远看到马大夫把鸟笼举过头顶,一路喊、一路挤过人头攒动的人群,“别把我的画眉挤飞了。”那笼子里的画眉,好象懂得主人的心意,一边扑 翘,一边雀跃,不时歪过头来显示弯弯的画眉。声声婉转的啼呜,压住了整个鸟市。
马大夫是我的老熟人,临夏市里小有名气的鸟好家。他陪我浏览了鸟市,整个鸟市百鸟齐鸣,欢乐的人们沉浸在幽雅清新的百鸟春鸣曲中。马大夫兴致勃勃地向我介绍了各种鸟儿的特色和奥妙。
鸟市的鸟儿大致可分三大类。以毛羽见美的观尝鸟,有晶莹剔透的黄、白玉鸟;有锦绣羽衣的虎皮鹦鹉;有深遽湛蓝的兰雀……以歌喉取胜的啼鸣鸟;有春鸣善到雨画眉,能言人语的八哥,旋律悠扬的百灵,巧舌如簧的云雀,端方如韵的麻鹩……以羽翼见长的飞翔鸟。还有与牧童为伍的红嘴、蜡嘴、鹌鹑、土画眉、铜铃鸟等许多不知名的鸟儿。各种鸟笼样式新颖,精巧非凡,宫殿式、弯庐式、楼船式、笔洗式、龙爪式、葫芦式,无奇不有,目不暇接。鸟儿的食盒水盂,更是玲珑别致。珠光宝器;有石琢的、玉雕的、檀木旋的,不锈钢车的,干奇百怪,各有千秋。
马大夫说,养鸟其实是—种精神享受,人们在紧张的劳动和工作之余,逗逗鸟儿,听听悠扬的鸟鸣,可以调解精神的疲劳,得到享受和休息,还可以培养人们爱美的高尚情操。我们边逛边同熟人打招呼。在流连于鸟市的人群中,有大夫、工程技术人员;有退休老红军,国家干部;更有许多瓦工、木工和城市居民,他们一个个眉开眼笑,漫步于鸟市,聆听鸟鸣,选购自己尝心悦目的鸟儿。
突然身后一声尖气怪叫:“下班子!下班了!”回头一瞧,不见有谁叫唤,心中纳闷。星期天还有什么上班下班。马大夫指着笼中—只羽毛黑白相间,得意地跳来跳去的鸟儿说:“那不是泥瓦匠周掌尺的八哥吗?是前年从海南岛捎来的。”那八哥儿又连连呜叫:“快端饭,快端饭!”打过招呼后,周掌尺滔滔不绝地向我们介绍了训养八哥的经验。
调教会说话的八哥,就得从雏鸟养起,使它不胆怯,听惯人言,慢慢学舌。八哥的舌头生来太尖,学舌难免怪声怪气。想让它口齿伶俐,就得动手术——用点着的香头慢慢把舌头烫圆。但是不能太心急,每一年烫一点儿。操之过急、就会把八哥痛死了。
我问马大夫周掌尺的这只八哥值价多少?马大夫告诉我,周掌尺意在炫耀,并非真心出卖。近年来,街道搞起了工程队,周掌尺操起了瓦刀,日子过得更红火了,老两口感情甚笃,一如新婚。老伴让八哥:“下班、端饭”的叫声迎接周掌尺。人未进屋,热腾腾的饭菜已经上了炕桌。
时已近午,鸟市沐浴在阳光下,活跃在欢乐的音韵里。置身在这百鸟争鸣的鸟市,令人心旷神怡,感到生活充满了乐趣。(