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金亮:年青人与“犬儒主义”
犬儒化的年青人
近日,某机构对全国5138名高校青年教师的问卷调查显示,逾七成有政治参与意愿,其中的九成多在网络热点公共事件中更愿扮演看客角色,知识分子济世情怀中,掺杂了较多的畏言与犬儒心理。
过惯了世俗生活的人,对这项调查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,但着实让人深省。现今的高校教师,大部 分为博士学位,其中很多有海外留学背景,学历不可谓不高,知识不可谓不丰富,见识不可谓不广,可这些年轻的知识分子们一直远离社会,沉醉于象牙塔里的 名利追逐,调查结果真实地显露当前青年知识分子的心态。
高校行政化的语境下,青年知识分子只有依附于体制,顺从体制,才能获取最多最优的资源,才会有好的前途。青年教师都想有好的收入,好的未来,不论是评职称还是申请课题,仅自己要有一定的学术水平远不够,还要打通各个关节,遵从权力意志。
大学里的生存逻辑和官场趋同,权力是首位的,其次才是学术,与之相对应的是官员的地位远高于普通教授和讲师。前几年,厦门大学40个教授争一个处长,成为影响一时的新闻,而类似的状况在很多高校都存在,学术处于相对边缘化的位置。
权力本位远高于学术本位,大学官场化会直接导致权力通吃,有官位的人在占据了大部分的优质资源,由官员变成学霸,最优先配置教育资源,形成一种学术资源的垄断。这样的结果是,学术非但难以独立,且成为权力的侍从,最重要的是严重阻塞了青年教师的上升渠道。
在逼仄的现实前,获得权力,成为体制内的一员,对于青年教师来讲无疑是最好的选择,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打通上升渠道,最容易获取优质的学术资源,或者直接放弃学术道路走仕途路线。所以,青年教师大都有参政欲望,想进入权力体制内分一杯羹。
长期低顺从体制,被体制规训,无疑会消弭青年知识分子们的独立人格和自由精神,他们的公共性也自然会被消解。这是高校里,有担当,有人文情怀和有社会责任感的青年知识分子不断减少的重要原因。
如今,高校的知识分子们最在乎的是,怎么样才能搞好关系申请到课题,怎样才能评上高级职称, 做些什么项目可以捞点外快,什么时候可以有房有车他们很忙,他们甚至都没时间给学生上好课,至于社会上发生的公共事件,他们会认为距离他们很远,他们 绝对不会掺和,很少会关注底层弱势群体,连新闻都很少关注。
世俗生活压力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高校工蜂族的公共性,对宏观、高层次、长远的问题考虑较 少。实际上,他们是沉默的一个群体,是静态的,他们可能会去谈论一些事情,但却不会推动事件的发展,连写篇文章表达立场都不会去做,他们躲在象牙塔里钝 化了,世俗了,也老化了,虽然他们大都是70后80后,本应充满朝气,虽然这个社会需要他们的声音
中国青年知识分子们已是暮气沉沉,少有济世情怀,大都在为自己的功名利禄勾心斗角,谄媚于权力,被体制驯服,毫无理想可言。他们生怕触怒权力,所以不敢说话,畏首畏尾被驯化成犬儒。甚或相反,成为既得利益者后,他们成为权力的守护者,或帮凶。
鲁迅曾批判过中国人的看客心理,但几十年过去了,其看客依旧犹存,自私自利的知识分子愈来愈多,只有不足三成关注或者寻找有价值的社会问题,足可见他们对社会进步的影响愈来愈弱。
青年知识分子们的生存状态,对于未来的中国社会影响深远。他们掌握知识资源,有话语权,且又 是年轻的一代,如若只愿当看客,只顾在争名夺利,只会侍奉权力寄生于体制充当食利群体,那么,未来社会的发展匮乏有力的支撑和驱动力量,这显然是知识 分子的不幸,更是社会的不幸。